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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文会友

4/30/2024

红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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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得化不开
弟弟只身从加拿大回来探亲，弟媳和侄子都留在异国他乡的多伦多。
弟弟虽然只有四十多岁，但却愁白了头发。
多伦多的华人学子聚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同乡会，弟弟是同乡会的会长。因此，弟弟家经常高朋满座，海外游子聚在一起，永远离不了的话题就是中国-----故乡！
故乡的山总是格外的青，故乡的水总是格外的绿，故乡的人总是格外的亲。多少回梦醒，弟弟还以为身在成都……
想故乡了，同乡会的老乡们聚在一起。大家说家乡话，唱汉语歌。不分男女，不分老幼，大家手拉着手，话说不完，歌唱不尽，直到每个人都流下了思乡的眼泪。不仅如此，在同乡会上，大家各尽所能，自己动手，包饺子，做汤元，炒大家最为想念的回锅肉。回锅肉炒好了，大家充满激情地去品尝，却发现这个回锅肉不是记忆中的回锅肉。原来多伦多没有炒回锅肉的郫县豆瓣儿，因此少了回锅肉特有的香辣；多伦多没有四川特有的香蒜苗儿，因此回锅肉少了家乡特有的香味儿。有人擅长做麻辣鱼，不一会儿，麻辣鱼做出来了，大家一动筷子，这根本不是记忆中的麻辣味。因为多伦多没有郫县豆瓣儿，没有绿茵茵的新鲜花椒、没有油光油亮的干海椒。连自己动手包的饺子也走了味，因为多伦多没有正宗的韭菜，其他菜馅包的饺子就完全没有家乡韭菜饺的那个味道了……那次弟弟喝酒还是喝醉了。多伦多的酒多为红酒，没有高度数的白酒。弟弟的白酒是老乡们从故乡返回多伦多时一瓶一瓶帮忙带过去的，积攒多了，老乡聚会时，弟弟家竟然有十多瓶家乡的白酒！当五粮液浓醇的香味在空中飘散时，弟弟绵密的思乡情却在眉宇间不断地浓缩……
回到了家乡，见到了白发苍苍的父亲，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兄弟姐妹，弟弟紧锁的愁眉第一次舒展开来，他开心地笑了，郁积了六年的心结，终于在今天解开了。
弟弟又一次喝醉酒了，在家乡亲人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上。弟弟歌喉很好，在亲人们盈盈的泪水中，他唱起了“故乡的云”，唱起了“九月九的酒”。弟弟真如歌中所唱，他醉倒在了家门口……
在我们兄弟聚会时，弟弟讲了很多同乡会中大家思念故乡的故事。弟弟说，思念故乡，这是一个化不开的情结。在这个情结面前，大家都很真很纯，不分男女，不分长幼。想起故乡，大家就都有了同一个话题，性格内向的可以变得性情开朗，沉默寡言的可以变得高谈阔论；想起故乡，大家就都成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，自私自利的变得落落大方，心胸狭窄的变得胸怀坦荡。说着，弟弟弹起了吉它。吉它优美的琴音中，久久回荡着一个主旋律：“回家”
弟弟的假期到了，他要返回多伦多。弟弟告别了父亲，他拥别了兄弟姐妹。在进入候机厅的一瞬，弟弟流泪了。弟弟招招手再次叮嘱，找到余光中的诗，就在qq上传给他……
于是，我把那首诗在qq上一字一句地打给弟弟---这便是余光中的成名诗“乡愁”。
注：所谓化不开，是指白糖太多了，无论如何，都化不完在水里，这种情形，大家都有经验的。

李德全
2009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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