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该不该给朝鲜提供食品援助？ - 今日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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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谈

10/10/2014

quyongmai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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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学的时候，校园里的恶霸一般会通过恐吓讹诈的虚张声势来为自己造势。而现在如果你想通过恐吓来敲诈某人，大家都会发出一声厌烦的叹息，然后再附赠一句 “滚你妈蛋吧”，因为我们都知道恶霸的内心深处都是胆小鬼，他们所谓的 “攻击性” 尽管有点危险，最终也会都会烟消云散。现在是二十一世纪，地球人早就变成了温和良善的物种。

朝鲜的问题和上述情况类似。在这个政权掌控一切的国家，它的外交手段似乎还停留在冷战时期 —— 既利用战争威胁，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目前朝鲜需要食物，因此他就像那些学校里的混混，扬言如果你不把午饭钱交给他们的话，就会把你的头按进厕所的新鲜屎里 —— 同理，只要朝鲜想吃饭了，他们就会在平壤发射一批导弹。这就是他们掠食的手段。

因此，自金正恩2011年上台以来，朝鲜就老有动静，丝毫不是什么巧合。从表面上看，这是朝鲜在向反对势力彰显自己的实力；但从本质来说，他们其实是在求告支援。2008年起，韩国和美国就一直在逐渐削减对朝鲜的食品援助；短短12年，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面向朝鲜发放的食品物资就减少了94.8%，从90万公吨掉到了4万6千公吨 —— 凭心而论，这个数字下降得确实是太厉害了。

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的资金，来源于成员国及私人的捐助。今年他们拨给朝鲜的570万美元，主要来源仅有三个国家；也就是说，粮食计划署今年的财政预算减少了十分之一，而190个成员国只是束手旁观。11月前，他们需要再筹集5千万美元。

不过现在看来，这个目标估计不可能了。原因在于，其他国家和捐赠者们已经对朝鲜充满了厌烦之情。实际上，朝鲜自己就如同海市蜃楼，外表极尽华丽，内里却不堪一击。我们永远不可能用一包救援物资，就打消朝鲜的种种念头。

随着食物危机的进一步严峻化，朝鲜又开始施展起他们的表演功力了。看看金正日出现在朝鲜最新的导弹发射现场时，他脸上的那副表情吧：看上去他好像投资了一款新型监视器，比起他爹那时的技术又高明了些许。看官笑笑不要紧，但其实有很多人担心，风口浪尖上的朝鲜又会故技重施，作困兽之斗。据分析，这些导弹一旦真的投入使用，要么冲着韩国去，要么则会飞向日本。

现在看来，朝鲜的又一出 “导弹秀” 和间谍事件，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占领各大媒体的头条，但朝鲜紧张的食品问题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。粮食计划署的资金紧缺，使得物资援助充满了不确定性 —— 而援助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。现在的问题，已经不是我们需要拿出多少食品援助，而是我们到底应不应该提供这种帮助？

反对者们强烈要求，是时候停止援助了，即使此举会显得不太人道。因为越来越多人已经开始怀疑，食品援助实际上正在使朝鲜人民变得更加无法自力更生，并且引起整个国家的铺张浪费。换句话说，当价值两亿美元的物资送到朝鲜的同时，金正恩可以把国家财政预算花在 4D 影院、水上公园、以及核武器制造上面（当然这些也只是未经证实的传言，可能只是为了引起民众注意的危言耸听罢了）。

反对者还认为，朝鲜根本不缺吃的。它之所以声称负担不起进口费用，是因为政府计划里本来就把食物排除在购物单外了。在请求支援之前，政府应该首先调整自己的财政计划，这样做才是正确的。

但糟糕的是，朝鲜人民却要承受两倍的压力：首先是来自政府的管理无方，二是粮食计划署的内部争议。尽管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国际援助对人民无益，但由于朝鲜政府的封闭性政策，我们捐出去的钱款可能都打包好塞在金正恩的床下了，谁知道呢。

“粮食计划署的资金有限，权力也有限，” 来自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研究员兼英国驻朝鲜首席外交官詹姆斯·霍尔（James Hoare）这样说道。“联合国无法进入军事区或者拘留营，因此需要决定向哪些人提供帮助。” 一般来说，援助的对象是孕妇、儿童和老人，也就是朝鲜最弱势的人群；然而一个以 “公平分配” 为原则而创立的国家，却没有把同样的公平应用到这些人群，这一点实在并不出人意料 —— 所有社会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右倾倾向，只不过有些国家不愿意承认罢了。

朝鲜最初曾一度实行国家定量发放食品的制度，但90年代的饥荒使该做法画上了句号。定量供应制度变成了9个等级，谁工作得多，谁就拿得多。这样一来，工人就变成了收入最高的阶层；而妇女、儿童和老人的收入则最低。此外，工人阶级又分成了3种，谁付出的劳动最艰苦，谁就拿得最多。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合理的。

照片来自 Flicker 用户 John Pavelka

按照规定，本来大米应该15天发放一次，但实际上却从没有实现；而且用于换取物资的国家票证，也都是需要购买的。至于那些不在这种分配体系里的人，大多都是政客和军官，他们每天都吹捧自己的领导人创造了一切，自然不了解民间的水深火热。反对者们还说，中秋节上自己领到的大米已经事十年前的陈米了，根本无法食用。然而与此同时，政府官员却吃着山珍海味大鱼大肉。

联合国粮食计划署面临的争论在于，食品支援是一种消极的经济援助形式。援助有许多先决条件，其中最基本一条就是：捐过去的食物是会被公平分配给人民的，而这一条件在朝鲜根本无法实现；另外，慈善委员会的监管系统也无法得知物资的具体去向，因为平壤政府根本不让他们进入内部进行监督工作。

今天，朝鲜境内大约有超过80%的普通人民，也就是2千万人吃不上饱饭。这是什么概念呢？在今年提供援助的国家里，纽约、伦敦、巴黎和柏林这样的大城市，总人口合起来差不多就是2千万。

联合国粮食计划署已经尽了最大努力，来确保物资能够到达人民的手中。霍尔对此解释道：“我们有一套系统专门监管援助物资的去向，保证它们流入正常渠道。这套系统并不完善，但也是一种办法。我在朝鲜的时候，粮食计划署的物资多是压缩饼干，它们味道糟糕，但包装精良，因此这些东西对那些企图转移物资的人没有多少吸引力；另一个办法，则是保证孩子们在视线范围内吃掉饼干，而不是带回家。这个办法有点简单粗暴，但实际上是最有效的措施。”

在目前的资金状况下，联合国每年只能帮助解决朝鲜约一百万人口的吃饭问题。要想完全解决这个难题，要么资金变成现在的两倍，要么朝鲜的人口缩水到如今的十分之一。

考虑到上述情况，捐赠数量必须提高，否则的话就只有完全另外一种选择了。伯克利大学的教授斯蒂文·韦伯（Steven Weber）指出，要么给朝鲜送去大量食品，这有可能帮助许多人活下去；要么就完全停止支援，饿死朝鲜政府。然而两种办法都很极端，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大家都在嘲笑朝鲜，但朝鲜这个国家所面临的难题并不好笑，是他们的政府把自己的国际形象搞得太差了。
目前，针对食品危机最有力的措施，也是最难实施的一种解决办法，就是把资金和物资援助通过韩国和中国边境，走私进朝鲜的 “自由市场”（jangmadang，其实就是黑市）。据一些 “脱北者” 声称，这也是唯一能把物质真正交到人民手上的途径。在黑市市场上，当地人会把换来的货品拿来销售，以从中获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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