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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园集体喂药 西安专家为何急于洗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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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/13/2014
quyongmai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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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枫韵幼儿园的儿童集体预防性服用病毒灵一年几次，长达数年，恐怕为世界医药史上所仅见，这会对孩子们的身体造成多大危害，世界医学文献不可能有关于如此用药之毒副作用的记载，西安的医学专家们却急于帮政府下结论。我不禁要问：你们扪着你们的良心说说，你们真的相信你们的结论吗？如果你们同时是幼儿的家长，你们还会一致得出那样的结论吗？
正值两会期间，西安枫韵幼儿园为了增加孩子们的出勤率，给幼儿长期预防性服用抗病毒药盐酸吗啉胍（俗称病毒灵）的事件遭到曝光，不仅引起了该园幼儿家长的严重恐慌，也引起社会公众的强烈震惊和巨大反响。西安市教育局、市食药监局、市卫生局、市公安局以及莲湖区、雁塔区等有关单位组成处置工作领导小组，进驻幼儿园调查此事，该幼儿园法定代表人、园长和保健医生已被警方控制。（3月12日《华商报》）
一个有690名幼儿的幼儿园，可谓特大型幼儿园了；又号称是宋庆龄基金会下属的幼儿园，其公益性不言而喻。按理说，这样一家幼儿园的管理应当是相当规范和科学的，但它却聘用一名没有资质的人作“保健医生”（教育部门和卫生部门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一点，其渎职不言而喻）；这名“保健医生”仅仅为了保障幼儿的出勤，竟然不择手段，让全园幼儿集体无病服药（其行为属于非法行医，依法应追究刑事责任，此处也无须多言）。问题是，如此违背常识之事，园领导、幼师无人制止，还积极参与，这确实够让人恐怖的。前些年，一些不良商人为了让火腿经久不腐，用敌敌畏对火腿肉进行浸泡，惊暴世人；西安枫韵幼儿园为了增加孩子们的出勤率，用病毒灵对孩子们进行“浸泡”，性质比要“敌畏火腿肠”事件严重十倍、一百倍。
事件发生后，多部门联合调查组很快进驻，当地政府在表面上显得很重视，但相比涉案幼儿园逃避检查的动作似乎也不够快。我们来看报道：
西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稽查分局负责人表示，3月10日晚，接家长举报后，稽查人员在幼儿园保健室发现一瓶“病毒灵”，里面只有3粒，当场对药品进行查封，在检查中还发现一张幼儿园购进药品的票据，显示该药是在西安一家药品批发企业批发的，该企业有资质，幼儿园一次批发100瓶，也就是1万粒。
瞧瞧，仅仅只查封到了一瓶“病毒灵”，且里面只有3粒药片，作为鉴定标本都不够（检验需同批次的完整一瓶药用作标本）；幸好还发现一张进药票据，药企为有资质的企业——这仿佛是刻意留下来让医学专家好下结论一般（下述）。不过，仅查到的这一张进药量也够吓人的，总共10000粒药，吃得只剩下3粒了。
但这10000粒药啥时候进的货？不得而知。想必应是近期（比如今年初）进的——因为很短的时间即让孩子们吃下了这多药，若公布出去，家长更会恐慌，才没敢公布；如果是去年初进的药，一年多才吃进这些药，恐怕就敢公布一些。这只是我的猜测——相关信息不及时公开，就应允许我们作合理的猜测——要知道，正是政府信息披露严重滞后，才导致大量猜测甚至谣言滋生——猜测或谣言滋生的罪魁祸首在政府不在社会。
上面这些，都不是本文重点想论述的。在这里，我主要想关注一下事件发生后，西安市卫生部门组织了一次所谓的专家讨论会及其得出的五点结论。有关部门想以此来安慰幼儿家长，我认为，由于其内容毫无科学性可言，很可能适得其反，不仅不能安慰家长，反而会因带有严重的糊弄成份而对他们产生次生伤害。这里略谈点意见。
报道对此这样写道：
市卫生局组织市儿童医院药剂科、神经内科、感染科、呼吸科，市四院药剂科，市中心医院儿内科，市妇幼保健院儿保科等有关专家，对枫韵幼儿园给幼儿服用“病毒灵”的适应症、禁忌症、疗效、毒副作用等方面进行讨论，经专家讨论一致认为：
一、枫韵幼儿园使用的病毒灵为国药准字号药物，药品在有效期内，有儿童服用计量说明(10mg/kg)，为处方用药；
二、经讨论及查阅相关文献，预防性用药效果不明显；
三、病毒灵的不良反应可引起出汗、食欲不振及低血糖等反应，查阅此药的相关文献及资料，未见其他不良反应；
四、在服药方面，日服用量未超过说明书的剂量，单次剂量仅小班孩子略微超量，且服用时间为2—3天，未长时间服用，引起蓄积毒副作用的可能性较小；
五、如出现不适症状，建议医学观察。
“专家们一致认为”，这很正常，要是意见不一致，反成怪事了。那说明专家们虽受政府所请，还能保持自己独立的专业判断，没有成为“御用专家”。当然，专家意见之所以成为专家意见，还是因为其发声显出了专业水平。我们来看看吧：
关于第一点专家意见。专家们根据市药监局从现场提取的一瓶药中仅有的3粒药和一张进药单，即得出了“枫韵幼儿园使用的病毒灵为国药准字号药物，药品在有效期内，有儿童服用计量说明(10mg/kg)，为处方用药”的结论。试提几问：（1）“票据显示该药是在西安一家药品批发企业批发的，该企业有资质”，该药商有资质，所卖的药就一定是真药，就一定不卖假药、不卖劣药？（2）药品生产企业到底是谁（药瓶里必须标注的），为什么不直接联系药企，从药企处直接调取同批次的药进行检验鉴定，而要从甘肃天水市找到同一批次的“病毒灵”？（3）药品稽查部门正联系甘肃天水向西安发货，稽查部门表示“收到该药后将在第一时间送往西安市食品药品检验所检验”，以帮助判断药的真假，现在检验标本可能还在路上，专家们何以就得出结论，称孩子们服用的药属于“国药准字号药物”、“药品在有效期内”？要知道，（伪造的）假药也能仿出药瓶标签与说明，还有可能把过期药改标为有效期内药。——若只看药瓶上是怎样写的，不用你专家们出什么意见，谁都可以出意见。
关于第二、三、四点专家意见。必须指出，某种药品的作用和毒副作用，可不是一个市的“儿童医院药剂科、神经内科、感染科、呼吸科，市四院药剂科，市中心医院儿内科，市妇幼保健院儿保科等有关专家”合在一起可以讨论出来的。像盐酸吗啉胍这样传统的抗病毒药，其治疗作用和毒副作用，是各国医疗医药专家多年研究的共同成果。各药企在该种药的药品说明书中说明的毒副作用，一般都是根据医学界认同的观点，往往是国家药典中要求药企必须注明的内容。关于抗病毒类药均无预防病毒感染的作用，是医学界的共识，盐酸吗啉胍（即病毒灵）的不良反应，各药企一般都按国家药典注为“可引起出汗、食欲不振及低血糖等反应”，这根本不用这些专家们来讨论。
但必须特别指出，医生在使用盐酸吗啉胍时，若发现了“出汗、食欲不振及低血糖”以外的副作用，是完全可能的，也完全可以写成相关论文发表；而关于该药某种新的毒副作用，报道出的文献多了，就会成为该药的一般知识。像本案将盐酸吗啉胍作为低幼儿童常规预防感冒用药，一年几次、数年持续使用，恐怕世上罕见，甚至为本案所仅见，到底会产生哪些医学文献上未记载的毒副作用，西安的医学专家们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。研究时，应好好听取“家长们总结了孩子出现的趋同性不良反应：长期便秘、肚子疼、腿疼、出汗、食欲不振”之类的较普遍性意见；也要听取“一位家长现场带来了刚刚给孩子做完的体检报告，6岁的孩子被查出肾积水，家长也怀疑是否和服药有关”之类的个别性意见，并应详细调查了解孩子的服药时间长短、次数多寡，剂量大小与某些毒副作用的关系。——结论应产生在历时一两年或更长时间的研究之后，而不是现在的一次所谓的研讨会之后。
因此专家们所谓“在服药方面，日服用量未超过说明书的剂量，单次剂量仅小班孩子略微超量，且服用时间为2—3天，未长时间服用，引起蓄积毒副作用的可能性较小”的结论，是很不科学的，也是很不负责任的。
至于第五点专家意见——“如出现不适症状，建议医学观察”，在家长们已经反应出了孩子们一大堆疑似不良反应的症状后，专家们还说这番话，显得何等的做作与矫情！连说一句“家长们反响的孩子们一系列疑似不良反应的症状，是否属于服用盐酸吗啉胍的不良反应，还有待于进一步地调查与研究”，都不愿意说吗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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