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德拉为什么喜欢中国式的革命 - 今日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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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谈

12/14/2013

quyongmai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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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非前总统纳尔逊 · 曼德拉去世了。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，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，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，不论是亚洲、非洲还是欧洲、美洲，不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，都在哀悼他，不论是追求廉政者还是不追求廉政者，都对他的财产缄默。这简直是个奇迹。中国领导人也参加了他的追悼会，竟然不忌讳跟该死的“普世价值”信奉者济济一堂。这难道是“春晚”不成？
中国方面当然也有理由：曼德拉对中国，明确地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分向往，以至于都抛弃了对南非更好的中华民国。曼德拉喜欢中国式的革命，以至于曾经派西苏鲁到中国取武装斗争之经，但中国没有给他。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喜欢中国革命，因为单是革命，已经足够了。
曼德拉关于中国革命的知识，最初是来源于《红星照耀中国》这本书。这本书，我早年也读过，确实深受鼓舞，但是当我把目光放在现实——这本书鼓吹的革命结成的果实时，感觉就不一样了。所以这本书我将之当做政治读物。曼德拉是否分得清宣传与真实？也许没有。他是革命者，革命即是理想，理想即是病，它可以导致狂热和盲目。如果是面对自己身处的国家，这种理想还会有一定的合理性，但如果将之放到其他国家，特别是意识形态相反的国家，就荒谬了。在一个国家，理想因为未能成为现实，仍然是理想；在另一个的国家，理想已经因为成了现实而破灭。如果仍然以理想拥抱之，那么不仅谬误，而且可能助纣为虐。前有罗曼 · 罗兰之对苏联，中有鲁迅之对苏区，后有大江健三郎之对现代中国。
但这些人都是知识分子，毛泽东说，知识分子容易犯幼稚病。曼德拉当然不至于犯幼稚病。即使最初因为被囚狱中而无从了解，放出来后，也应该接收到一些信息。哪怕是他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，他到过中国，他是否看到什么？他到中国前总要了解一下中国，他是否可以用铺天盖地的国际报道验证一下眼前的中国，哪怕观察出蛛丝马迹？他是1992年到中国的，那之前中国发生了什么，他应该知道。和他曾经遭遇相同的人还在“罗本岛”。他说了什么了吗？
从中国官方报道中，我们只看到了他在谈南非发展，谈解决贫困，谈中国和南非的经济合作。我当然不相信中国官方媒体，所以我向国外媒体求证，似乎也没有得到。当然，我们不能要求任何外国人都关怀中国人的处境，但是曼德拉不同，他是个伟人，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伟人，那是对伟人的贬低。而且他很关心中国的革命事业。当然那时候他已经从革命者换位成了建设者，他要关心他的国家事务，难道他是事务性人物，事务就是一切？如果当时只能权且以事务为重，那么他至少应该有所保留。但从报道上看不是这样。莫非因为他本来就主张暴力？他不是已经转变了吗？现在我们纪念他，不是纪念他曾经的暴力，而是他的反暴力，讲求和解。那么，只有一个理由：他是以和解之心来理解中国暴力的，就像当年的日本政府，日本人讲“和”，对中国民主化进程，日本人就是以“和”的理由漠视的。毕竟，人是很容易累的。
纳尔逊 · 曼德拉在监狱里蹲了27年，这让我想起法国作家唐纳蒂安 · 阿尔丰斯 · 弗朗索瓦 · 德 · 萨德，他也恰恰是关了27年。这个萨德，蹲了国王的监狱，也蹲了革命党的监狱，连拿破仑都不能容他，他真是不可救药了；而曼德拉，只有一个敌人把他投入监狱，27年后出来了，他受到了所有阵营的拥戴，这也许就是曼德拉的神奇和价值吧？
当然我也期待曼德拉，我也累了。中国是否会炼成27年的囚禁者？但即使有，可能也无济于事。曼德拉被关时，外面地震不断；中国从来不缺少呆在里面的人，但我们都在外面过得好好的。有人说曼德拉常有，德克勒克不常有。其实曼德拉可以没有，德克勒克也可以没有，他们脚下的土地必须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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